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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匠”钟茂铨

 孩子想学画,早些时候也有朋友告诉我,有位姓钟的先生画艺不俗,我可以去联系一下,让他教孩子一些绘画的基本常识。我想无论钟先生愿不愿意教孩子学画都不重要,让他们感受一下画室的氛围也是好的。因此我特地上门去拜访钟茂铨。

    走过宽敞的楼梯,来到四楼尽头的一间办公室,推门进去就看见一张小小的方桌,桌上铺着雪白的画布,布上却已满是斑驳的颜色,几支画笔、三两个画盘,显然这就是茂铨先生的画桌。我想这方桌着实不简单,它可以容纳无数壮美的山河,画者的幻想和思索在这里得以表现得淋漓尽致。正是在这里,《春甜》、《威震山河》、《凝神》等美妙的作品诞生了。而这一切竟然全是在工作之外的时间完成的,这让我更加钦佩画家的精神,在我看来,画者大抵不沾染铜气,而且多少有点严肃。

    然而真正见到钟先生,却又不是想象中那般,他却是一副好好先生的面相,四方端正的脸庞,一双眼睛透着宽容和豁达,按国人的标准,算是地道的正面人物了。交谈中我了解到他1959年出生,自幼酷爱书画,特别对我国走兽画专家刘奎龄、曹克家、冯大中、王申勇的画作作了深入的研究和临摹,并广历名山大川,丰富阅历,收集素材。2002年他还到中国书画函授大学国画专业进修,向中央美院国画系主任姚治华学习。他的《有余图》曾获得“纪念建国55周年全国书画大赛金奖”。他还有作品被北京炎黄艺术馆收藏,现在他也成为了绍兴市美协会员。

    我称其为“画家”,钟先生脸红,说不行,他一直称呼自己为画匠。他说早年在他的周围,人们习惯称他“画匠”,不称“画师”,也不称“画家”,这样更亲切。钟先生画国画,他画猫,画虎,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了。他们那一带谁家嫁女儿了,做好的家具,如柜子、箱子等,都要在上面画些画再上漆,这时便会有人来请他,给家具画上“年年有余”“花开富贵”“多子多福”的吉祥图画。

    他还跟我说了一个故事:一次一户人家请他作画,对方要求较高,虽然他也做了充分的准备,带了画笔、颜料、色盘,还带了一些参考的美术资料,如《芥子园画谱》等,一路还不断地打腹稿。到了他们家,便开始在四方桌上画了两条鲤鱼,柜子的侧面上画上几只仙鹤,在箱子侧面则画上了登枝闹梅的喜鹊,在床头的靠背上画上富贵的牡丹花。那天挥洒自如,不到半天就全部完成,吃了碗煎蛋面就算是工钱了,本以为很顺利完成了。谁知道过了几天,那户人家来找他:“钟师傅,能不能修改一下?”“修改?”他一下蒙了,他自认为用心在画,画得也还不错,人家却说:“梅花的树枝咋是断的、破的!”钟先生只好解释:“破的是飞白,再用笔去填就失去了神韵,会显得死板。”而对方却一脸茫然,悻悻地离去了。

    这之后,他自个儿渐渐琢磨透了,不同人的审美观和需求不同,不能只顾把自己的小资情调和曲高和寡的艺术观带给人家。或许自己本来就应该和泥水匠、木匠一样,他这样自嘲,画匠就要满足人家的需求。然而在以后的“画匠”生涯中,“客户”还是提出了种种令人啼笑皆非的问题,对此,他都尽量给予解释清楚,幸好大多数人也都很理解他的工作。

    做个画匠,有苦有乐,既然自己有这些基础,为什么不更上一层楼呢,不能满足于只是做一个画匠,或许自己可以做一个“画家”。终于有一次在完成一次“画匠”使命后,他发誓再也不会用“画”为他人作嫁衣,他要认认真真做一名丹青圣手了。这才有了后来他到外地进修的事情。

    今年的清明时节依旧细雨纷纷,在芳馨画廊又见到钟茂铨先生的几幅动物画,其工笔之细腻、神态之灵动、布局之协调似乎又上了一个台阶,不禁为他高兴。或许钟先生真的离“画匠”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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