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出的《废都》仍只是个“文学投机分子”

  再说了,倘若“时代的进步”指的是解禁的行为本身,即图书审查制度有所松动,那也只能说是原地踏步。据报道,这次《废都》再版并没有增加内容,也没有删节,最大的改动就是把“□□□”改成“……”。这就是说,不论原稿被删了多少文字,这次仍然没有“重见天日”。那些空白的地方依然空白,这能叫进步吗?贾平凹自己说,标注删节之处只有一部分是“实写”,更多的地方他根本就没有写。这其实是一种自我阉割。(该书责编介绍,当年这部书是一字未删地正常出版)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乐于保持一个“自阉者”的身份,没有进行真正意义上的修订,主动放弃了一次体现“时代进步”的机会。这种未经抗争主动投降的写作姿态,更难说是一种进步。

  话说回来,认为《废都》再版没有任何意义也不准确。只不过,个中意义更多是对于贾平凹个人而言。任何一位作家都希望作品能够一再出版,从而证明自己的作品仍有一定价值。《废都》再版的市场反映尚未可知,但能获得再版,这对著者来说自然值得庆祝。再者,任何文学作品一经出版,也就成为文学史上一种既定存在。无论作品好坏,从文化研究角度,其作品都有一定的文本意义。以《废都》为例,它既体现了作家创作生涯中的一个阶段,也可以反映那个时代的社会文化景观。此外,这次《废都》是和《浮躁》、《秦腔》构成了“贾平凹三部曲”一起推出的,分别代表作家不同阶段的创作,这对贾平凹来讲无疑具有“盖棺论定”式的代表作的意味。

  但所有这些作用和意义加起来,仍无法掩饰《废都》是一个失败的创作文本的实质。《废都》的失败之处,就在于作者为了媚俗强行破坏作品的整体性,为了媚俗不惜践踏创作的尊严。贾平凹在《废都》创作中主动走上了文学的绞刑架,甘于向市场和权力俯首称臣。贾平凹在《废都》中借用无数个“□□□”将自己打扮成“文学斗士”,事实却证明了他不过是市场转型时期一员“文学投机分子”。

  基于上述理由,《废都》这部小说的文学价值也就不值得多作讨论。对于这一点,不知贾平凹后来是否意识到,从《废都》到《秦腔》的又一次创作转型,或证明他对这段创作经历的自我否认,并试图回归他所熟悉和擅长的乡土题材。至于那些精心编造的“□□□”,或者修订版的“……”,已经成为贾平凹创作生涯中的一块污迹,再也抹除不掉了。

  《废都》简介:

     1993年,贾平凹的《废都》在《十月》杂志连载,后由北京出版社出版,首印50万册。这本描写当代知识分子生活的世情小说,由于其独特而大胆的态度以及出位的性描写,引起社会各界广泛关注。本书遭到了毁誉两极的争议,誉之者称为奇书,毁之者视为坏书。贾平凹以西安的当代生活为背景,以庄之蝶与几位女性情感的纠葛为主线,以阮知非等诸名士穿插叙述为辅线,写出了一部上世纪80年代的中国社会风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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