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技团“断炊”?

顶板凳表演。杂技团供图

  虽然内蒙古杂技团多次远赴重洋,在世界5大洲的30多个国家和地区演出,让500万名“洋观众”倾倒。但是,市场化的冲击,还是破坏了杂技团的固有的艺术环境和生存土壤。

  窘迫之下,内蒙古杂技团苦练内功。自1987年以来,该团的节目十余次荣获金、银、铜等不同级别的国际大奖。国内获奖累计30多次,既有表演奖,也有艺术创作奖、最佳服装奖、最佳音乐奖、教师奖等。

  贫瘠的国内市场没有出路,杂技团领导带着团员,开始打拼国外的演艺市场。而走向国际并不容易。

  本报记者 王静超

  如同草原吹来的一阵清风、天边飘来的一首悠扬的马头琴曲,内蒙古杂技艺术,近年来以其浓厚的民族特色和地域风情深受各国观众青睐。

  1960年,内蒙古杂技团在周总理、乌兰夫主席的亲切关怀下,从中国杂技团分离出来。50年的风雨历程,杂技团的 成员们一直致力于让民族杂技艺术青春永驻。

  杂技 在商业浪潮中飘摇

  虽然内蒙古杂技团多次远赴重洋,在世界5大洲的30多个国家和地区演出,让500万名“洋观众”倾倒。但是,市场化的冲击,还是破坏了杂技团的固有的生存环境。

  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一下子成了事业差额单位,30%的工资缺口要自己去挣,甚至连办公经费、培训等费用都要自己去挣,在当时演艺市场并不成熟的情况下,困难可想而知。”内蒙古杂技团副团长邢力莉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如是说。

  据了解,1989年内蒙古杂技团从事业全额单位变为差额单位,为了解决工资缺口等资金问题,只能自己找出路商演。

  但是当时国内演艺市场并不乐观,大家宁可花上百元钱请人吃饭,也不会花钱请人看杂技。

  窘迫之下,内蒙古杂技团苦练内功。自1987年以来,该团的节目十余次荣获金、银、铜等不同级别的国际大奖。国内获奖累计30多次,既有表演奖,也有艺术创作奖、最佳服装奖、最佳音乐奖、教师奖等。

  贫瘠的国内市场没有出路,杂技团领导带着团员,开始打拼国外的演艺市场。走向国际并不容易。

  寻找中国对外演出的经纪公司是第一步。中介费用是佣金的15%~20%。开始杂技团去寻找各省知名的演出中介,团领导自己去签合同,谈细节。后来,内蒙古杂技团的民族特色杂技,渐渐在国际上声名鹊起,外国杂技团老板慕名而来邀请演出。

  为了与国外市场对接,内蒙古杂技团开始进行内部机制的改革,人员不动,工资上下浮动,实行多劳多得。

  邢力莉说,那时从团长到演员都实行竞聘上岗。这样一来,调动了演员的积极性,打造出一批“拳头产品”。经典节目以开拓国内国际两个演出市场为“主打方向”,在继承传统杂技艺术的基础上,把蒙古族的服饰、音乐、文化融入其中。内蒙古杂技团终于闯出了一片新天地。

  邢力莉坦言,内蒙古现有舞蹈团、京剧团、二人转团等6个文艺团体,表面上看杂技团是最红火的,但是近10年来,是他们压力最大的时期。

  记者了解到,1999年时任团长为了提高团里的经济效益,开始投资第三产业,开发了金狮酒楼,即现在的 “狗不理”的酒店。但是下海的结果是,骤然增加了334万的外债,团里的运营更是举步维艰。

  新任团长上任后,整整用10年的时间才还上334万元的欠款。

  不仅要保证商业演出还要开展“三下乡”、“走基层”活动。每年杂技团都有几十场的表演任务。邢力莉很无奈地表示,尽管拿着宣传部的“尚方保剑”,但还是会贴钱,她分析说,可能还是没有那个文化氛围吧。

  同时,国际演出市场上,近年来杂技团体供大于求,演出费用不但没有增加,竞争中反而还在减少,对他们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为了稳定收入,只能不断地提高杂技质量,提高艺术水准,把创作搞上去,使内蒙古杂技团在世界竞争中,不能说是立于不败之地,但一定要保持一席之位。”邢力莉说。

  艺术生涯 10年磨一剑

  “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杂技这种行业的特殊性,演员们的职业生涯都很短暂。

  险中求稳、动中求静、平中求奇。据邢力莉介绍,杂技的每一个动作都需要冷静、巧妙、准确的技巧和千锤百炼的硬功夫。如“走钢丝”中种种惊险的表演,都要求“稳”;“晃板”、“晃梯”之类,凳上加凳,人上叠人,但顶上的人必须在动荡不定的基础上求平求静,这必须有极冷静的头脑、高超的技艺与千百次刻苦训练相结合才行,这显示了对势能和平衡的驾驭力量,表现了人类在战胜险阻中的超越精神。不仅如此,还要轻重并举,通灵入化,软硬功夫相辅相成,同时,还需要超人的力量和轻捷灵巧的跟斗技艺相结合。而这些功底不是一年两年能实现的了的。从培训学员开始,至少需要6年的时间才能登台,而成长为一个成熟的演员,最少需要10年。

  “因为没有对口院校输送人才,所以,演、创人员都是自己培养的。”邢力莉说。

  演员过了30岁,基本上就算退休了,因为,身体条件无法承受高难度的动作。

  邢力莉告诉本报记者,在人才方面,除了经费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进口”、“出口”,需要的人员进不来,老的退不下来。

  目前,内蒙古杂技团共有150个在编人员,其中,在岗人员和退休人员各占一半比例,年轻的台柱子基本上都是临时工,属于聘用制。

  看不到希望 4个学员离开了

  碗、盘、坛、盅、绳、鞭、叉、竿、梯、桌、椅、伞、帽等等,这些平凡东西,在杂技艺人手里,变幻万状,显示了中国杂技与劳动生活的紧密关系。

  “有自己民族特点的艺术形式,往往更容易打动其它民族的观众。”在内蒙古杂技团的节目中,《射箭》、《绳技》和《博克勇士》取材于著名的蒙古族“男儿三艺”,《五人踢碗》和《滚灯》的创意来源于蒙古族传统舞蹈盅碗舞和灯舞,《蹬弓造型》和《女子舞中幡》的道具为蒙古族传统弓箭等器物,背景音乐则采用了蒙古族长短调和马头琴曲,服装选用了蒙古族传统服饰。

  邢力莉说,内蒙古杂技就是植根于百姓,民风民俗,从草原生活提炼,是一种原生态的文化。

  “好比看到了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看到了他勇敢、豁达的精神。”外国观众看杂技表演《成吉思汗风》时这样感叹。

  作为内蒙古事业单位企业化改革的试点,2010年底开始进入关键时期,内蒙古杂技团也开始面临着尴尬的境地。

  干不动了,受伤了怎么办?这是很多演员忧虑的问题。不知道改革以后的模式是什么样,担心老后怎么办?

  中午,采访结束时,本报记者看到了6个身着黑色练功夫,年龄在8、9岁左右的小男孩儿在院里活动。问他们为什么到这培训,演杂技,他们回答“喜欢,好玩儿”。可是问到以后,他们有的摇头,有的说表演。在旁边站着的20岁左右的年轻人,更多的是担心以后怎么办,他们对自己的前途一片茫然,因为他们小时候进来学习时,以为杂技可以养活他们一生。

  “等待,何去何从,我们也不知道。”邢力莉说,“只有等待,从2010年底开始,长期的出国商演已经停演了,因为看不到希望,现在己经走了4个学员了。”

  问到停演的原因,她说,真的很为难,厅里原则上不同意出去,涉及到演员以后怎么办、转企怎么办,长期商演就是一年半年的合同,责任重大,但也关系到演员的自身利益。

  邢力莉最后表示,相信等待之后会有一个公平公正的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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