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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杂文]挖坑

闵生裕

　　挖坑是一种扑克游戏，是盛行于陕西民间“红桃4”游戏，一经网络传播，在各地都比较风行。挖坑游戏出牌灵活多变，可以锻炼人的思维和协作能力。宁夏的传统麻将中，往往出三家打勾手坑一家，所以，本地近两年比较流行“滑水”，即谁点炮谁负责，而不是你点炮大家一起埋单。三人挖坑游戏恰恰相反，玩家其余两人联手，二打一；联手的玩家只要其中一人比对手先出完牌，即两人全部获胜，并获得相应倍数的积分或筹码。在这个过程中，联手的两家往往给叫牌的玩家设置种种陷阱，也是挖好坑等你往下跳。那情景就是烟囱旮旯招手——把你往黑路上引。

　　我们常说坑人就是害人。提起坑人，中国人颇有点心惊肉跳。公元前261年，长平之战后，秦将白起活埋了赵军40万人。史称“白起坑赵”，这是我们民族关于挖坑的最无耻记录。后来秦始皇的焚书坑儒虽然人数上比之少得多的多，但其阴损与恶毒可谓万年遗臭。

　　一次饭局中某单位的某副职当着“一把手”的面和大家开玩笑，说副职想扶正就是要给正职多挖坑，然后，设法引着他跳下去，这样你便成了正职。挖坑时，你不要怕对方不跳，要乐此不疲，处处挖坑，挖得多了，他一不留神就掉在某个坑中，而且每个坑的地方只有你知道，除你之外，谁来了都没有安全感。这段话不过是一个狡黠的玩笑，但生活中处处给人挖坑的人还少吗？

　　某地发生一起千万富翁被杀案，案中有一个细节，就是富翁死前得知某开发商要开发某地段，便以相对优惠的价格将自己的一部分地产转让，在此之前，他将买下该地段的一家汽站，过户于情人的哥哥名下，而开发商想要在此地建厂，必须将汽站地也征下来，于是他宰了对方一刀。挖坑算计他人，这是商人的陷阱。然而，就在他机关算尽时，却被自己的情人挖了一个“坑”谋杀了。这起凶杀案中的迷惑因素太多，确是瞒天过海，用尽心机。然而，破案中，警察却给案嫌处处挖坑，引蛇出动，最终将案子破获。

　　现在许多地方和部门官多为患，副职成灾。据说有一个乡有二十九个副乡长。一般来说，当了副职的总有几分扶正的心思，而且副职也都还有个排序。我们排除上调可能，就说那第三十把手吧，他想熬成乡长何其难呢？一年死一个还得二十九年。副职多了，有时就谋人不谋事，于是都忙着挖坑去了，谁有心思干工作。正如人少的地方我们可以走大道，想超越他人一绕身即可，而如登泰山上天梯，如果不把他人踩在脚下，你休想越过他人。我们的用人制度存在很大弊端，只埋头拉车不抬头看路不行。领导往往就容易无视那些只会干工作而不会“点眼药”的人。所以，在用心工作不凑效的情况下，不妨多挖些坑，最好将坑挖得更大更深更隐蔽，最好让狗日的统统地掉进去，永世不得翻身，也免他们碍手碍脚，也省得自己费劲踩他，这样做还貌似仁义。

　　我们不应以最大的恶意估测他人，但是，在人浮于事的机关和单位，有人的却衷于挖坑，处处算计，此所谓江湖险恶。挖坑大概是厚黑学某一章节的内容，害人不成反害己。有时你挖得太多了，搞不好哪天把自己掉进去，关键是坑太深时自己也爬不上来。再者只要你落井，就有人下石。所以，做人要厚道，坑还是少挖为好。

　　我们知道，传统的土葬必须有一个过程，埋死人先挖坑。从这个意义上说，挖坑者的目的是很明确的，就是要埋你，说白了就是日鬼人。一部三国，就是一部“挖坑学”，而且博大精深，然而，它却以兵不厌诈的名义堂皇出现。中国人能把游戏做到极致，同时也能把厚黑学发挥到极致，这个，你不服不行。（选自闵生裕杂文集《一个人的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