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斯曾对喜剧灰心 不想和朱时茂一样傻


     昨日,现已难得露脸的陈佩斯作客《人生大不同》畅谈喜剧探索之路。从为了每天10元糊口钱和朱时茂绞尽脑汁想段子,到春晚舞台上一夜成名,再到退出公众视野承包荒山培养土壤种植果树,并从自然中感受万物能量创作《阳台》,陈佩斯感慨:“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喜剧探索这条路我走了整整30年,如今才算是品出点滋味。”

  “喜剧是把观众抬得很高很高,自己很卑贱很卑贱,我用我的卑贱来赢得观众的笑声。”擅长演小人物的陈佩斯,自上世纪80年代起就执着于探索喜剧,从小品起步渐渐了解了喜剧的广袤。昨日,在有观众问到,如何会走上这条路时,他直言不讳:“那时候真就为了找个能吃饱饭的地儿,实在没去处才学了这个。”

  虽说入行有着偶然和无奈,可陈佩斯如今回想这也算天意了:“当时长我这张脸,在电影厂是没出路的,那时候都流行唐国强那种浓眉大眼的正面人物,我真的有一度想改行,谋了个副导演的副导演的差事。可老天爷却非不让我改,我记得那时候我组剧本的一个电影都要开拍了,临了被喊停,只因为我资历不够,没办法混不下去,还得回到表演的路子上来。”

  在喜剧的探索路上,陈佩斯一直想有所作为,却也一度在探索路上感觉灰暗:“我发现喜剧就是你倒霉我就开心,我觉得这有点太不人道了,太残忍。”回忆拍《少爷的磨难》的时候,陈佩斯有段戏得光着脚在土路上跑追汽车:“那个地上全是蒺藜,只要一跑立刻扎进脚上,边上都是十里八乡过来看热闹的,听说拍电影的是吃面那个人,大家都来看热闹。然后导演一喊开始,我就光着脚跑,导演喊停的时候,我一抬脚都鲜血淋淋的,疼得我都控制不住,可周围十里八乡的都笑得前仰后合,非常开心。”陈佩斯坦言当时都惊住了:“笑真是个特别残忍的东西,我当时脑子里闪过的就是,之前拍《瞧这一家子》,也是,人掉水里了,拿浆往脑袋上打,观众在荧幕下笑,一般我们有喜剧上的碰撞,各种失误各种窘态都是观者的笑声。突然我开始怀疑,我做的事情是有价值还是无价值的,虽然鲁迅也说过喜剧是把无价值的东西撕了给人看,但很长时间我还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值得做这种事,这条路上确实没法商量,也没有人能给我答复,只有自己一点点往前。”

  如果人生注定是有起有落的,那陈佩斯的命运轨迹便如过山车般跌宕起伏。从为挣10块饭钱和朱时茂费尽心思编小品,到春晚舞台上一夜成名,再因官司风波离开春晚舞台,承包果园钻研喜剧理论,搭建班底将一部部结构喜剧搬上舞台。陈佩斯从未放弃过他对喜剧的追求,昨日,当有“60后”观众问“如果老天给你的是张朱时茂的脸,你的人生路会有什么不同时”,陈佩斯爽朗笑答:“那我就跟他一样傻了。”

  “人都会受自己这张脸精神的暗示,暗示你这样,暗示你那样,喜剧需要一张平常的脸,不能像他(朱时茂)似的太英俊,他只适合演硬汉,我的脸就是胡同里张家大哥,李家二小。”其实,每个人的命运都是顺势而为,长什么样就走什么路。陈佩斯坦言,像他这张脸能获得那么多的机会,得感谢时代:“这是个可以将小人物推到幕前的时代,这才有了我展示自我的机会。”


  和往常一样,陈佩斯依然是一件衬衫、一双布鞋朴素登台,他坦言生活里也是平常人。“本来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我就是一个演戏的,还想怎么的。我们现在的艺人是中国历史上艺人地位最高的时代,有的人都能当将军了,喜剧这行当是需要让人俯视的艺术,只有把自己的地位放得很低才能得到别人的笑声,现在来看是一个差势,差势的形成又是人类本身就有的,人类的天性,笑声伴随着人类的进化一起来的,因此笑声的学问还非常深。”

  但凡命运多舛的人通常都有倔强的性格,陈佩斯承认自己是个拧巴的人:“有些事顺顺当当地做也行,可我一般都选择不顺当的。”再被问道有什么人生经验可以分享给年轻观众时,陈佩斯一如既往地低调谦和:“我觉得不要随便告诉别人一个原则,尤其是做人的原则。每个人有每个人生命的轨迹,有些东西是他经历可你看不到的,告诉他这样好,那样不好,都可能是错的,人生会有很多不得已的事情,要不得已而为之,也有很多我必须要接受的现实,滑稽就是要把这些放下,不去正面的对抗,躲过去,擦过去,柔性的滑过去。变通,是生命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