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活着》:天马行空般地忠于原著



   作家余华本人觉得孟京辉导演的话剧,给他带来了“惊喜”,“以他天马行空的方式,奇奇怪怪地忠于原著。”“奇奇怪怪”指的是“先锋”——这是孟京辉的标签。孟氏戏剧的风格化正如马景涛[微博]等于“咆哮帝”,张铁林等于“皇帝”。孟导的戏,必有衣着妖异的男女群舞体现纸醉金迷的场面,如《蝴蝶变形记》《罗密欧与朱丽叶》等;也必有男女主角被淋水、泼水或奋力洒水的宣泄,如《恋爱的犀牛》《两只狗的生活意见》等。此番在《活着》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黄渤扮演的福贵,眼见儿子为县长老婆输血过度意外死亡后,砸十几个装满水的矿泉水瓶。从不曾看过舞台上有水的观众被镇住了。无论如何,这都是实打实的体力活,且充满视觉冲击。龙二从福贵手上赌赢了房产和地产,因而土地改革被划成地主成份枪毙时,扮演龙二的演员的脑袋被套上了塑料布,随后又被狠狠地泼上了一桶红墨水,流淌在白沙发上,仿佛鲜血淋漓。这一手法可以被称之为很有想象力,也可以被称之为没有想象力——就看你看过多少部话剧。

 基本忠于原著

 毫无疑问,话剧也是忠于原著的。孟导懂得余华的好。话剧在人物设定、情节推进,甚至叙事结构上,几乎都遵从小说。该剧以朗诵体的方式向小说致敬,舞台两侧干脆支了两个立式话筒,以供主人公朗诵情节、剖白内心的不时之需。而全剧开头,就是身穿牛仔裤、高帮鞋的黄渤先以叙述者的身份拿着无线话筒讲述遇到老年福贵的情形,结尾如是。好在小说本身的语言哪怕平淡,但也充满着从澎湃跌至无奈的生命力。加之,黄渤确实挺适合这个角色,所以即便不少关键情节不是演出来,而是说出来的,也具备艺术感染力。

 打破时空界限

 张武设计的舞美,是“源于原著,高于原著”的最大亮点,尤其是好似“战壕”,让演员如土拨鼠般冒出来或缩回去的舞台。整个架在艺海剧院舞台上的“战壕式”舞台,打破了时空界限。全剧伊始,就有一黑衣男子先从沟壑里冒出来,接着先后有一群打扮得超时空的奇异男女,以各类奇异姿势出现——让观众充满着期待。在群魔乱舞之后发现,他们不过是群众演员。群众演员还能充当骰子。福贵与龙二赌博时,6个男生依次先后起身代表骰子的不同数字,颇有趣。在福贵被抓了壮丁当兵时,舞台就真成战壕了。此时,“先锋”的标签体现在国民党副连长的肩膀上竟然还站着一只直挺挺的鸡,闻风不动!战壕式舞台,也可以被理解为“充满沟壑的生活”,总有“迈不过去的坎儿”。福贵竟一直没有“失足”,挺到了与外孙“两个人,也是一个家”的状态……冷静、质朴,别那么花枝招展得把《活着》的故事搬上舞台,就像电影那样,就足以击垮任何人的情感防线,可那还是孟京辉想做的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