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岛屿的 生命纪念册 读郑景祥散文集《忘了下山》

十年磨一剑。景祥为我们带来人生历程中一篇篇深刻的印记,生命转弯的地方如剑鞘隐秘的弧度,蕴藏了侠客的锋芒;而作者真情的本质难掩,在南方的岛屿,其生活感悟与心灵感韵毫无保留地流放成一脉人文景观。想象当年在热带雨林里穿梭的年轻军官,任由草色与落霞在钢盔的边缘消失,与其用枪杆支撑理想的重心,毋宁以笔杆记录生命中每一回感动与触动。

  收录在这册集子里的篇章,除了一篇是求学时代(1994年)的得奖作品外,其余都是创作于近十年来的散文佳作。作品散发出他那个年代一种难以言喻的风格,代表了那出生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成长于八九十年代的新华文学新生代,由于生成环境与教育体系的逐年变迁及变革,对生命典范、人生理念与自我的期许,都有很大程度的差异。从景祥及少数的年轻作者身上,可隐约地感觉到母族传统与人文价值观,依旧良好的存留着,并眷恋着悠久的美学与美德结合下的文学想象。

景祥可以是浪漫的。当然,他所处的世代由于资讯科技的发达、快速与流动而冲淡了这种氛围;集中的多个篇章一再证明他是个用情极深的诗人,其与生俱来不容置疑的禀赋,通过浪漫主义的笔调完成了此类文体的创作。《忘了下山》的生命初启有等待爱情的含蓄与婉约,淡淡、悠悠、悄悄地完成了“生命中第一个斜映在山峦的身影。”当年执意上山,一览众山飘渺;忘了下山,只期思恋缱绻。他感叹:走过的路是不能回头的;就像记忆,曾经有过就永远相随,不能改变。

  而记忆会流失。岁月流转,世态变幻,当周边事物消失的速度赶不上事物本身变迁的步伐,人们也许会觉得无奈与感伤。我们这一代人都是成长于不太尊重记忆及反思的年代,我们都勇于改变、遗忘过去、不懂得缅怀的新世代。生活在海啸不惊、地震不怕的南方浮岛,在忙碌的为稻粱谋的生活边缘,诸多的幻影来来去去,没有定局;集子里不少的叙述亲情的篇章,如《平凡幻影》里“背起母亲,却没有背起她的心情。”——像是一种独白,并不刻意认为可以借此转为与读者“对话”;他的独白,却如此真实,而水中之月、镜中之花,把它说成“幻影”,也许只是对现实的一种心虚的表征罢了,作者的独白包涵了可解与不可解的禅思,让读者细心领悟:

  “所有的歌曲都有一段属于它盛开的花季。”

  “生命总在最险恶的地方存放了最美的风景。”

  “生命和杯子一样,终归得腾空了,才能容纳更大的梦想。”

  “不要让痛,看见了我们屈服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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