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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建明

       曹建明，居深圳市，深圳市作家协会会员。2013 年开始发表作品，作品散见于《鸭绿江》《羲之书画报》《诗选刊》《参花》《牡丹》《唐山文学》《北极光》《中华文学》《文学月报》等报纸杂志。曾获第二届“中华情”全国诗歌散文联赛金奖和最佳散文奖、获第四届“相约北京”全国文学艺术大赛一等奖、获第四届中外诗歌散文邀请赛一等奖和最佳散文奖。


那一晚的夜凤凰

文/曹建明

                     

很久以前就听说有这么一个地方，“人在楼中坐，水在脚下流”。每当夜色降临，找一个茶楼，借着月光，煮一杯咖啡或泡一杯清茶，悠闲地倾听着从远处飘来的音乐，安静地聆听着脚下潺潺的流水声，你会生出一种念想，一种微醉的念想。

这个地方就是闻名中外的凤凰古城。来到凤凰古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我顾不上旅途的疲惫，一下汽车，就随着滚滚的人流直奔沱江两岸。

此时的凤凰简直是流光溢彩的世界。一弯明月挂在天上，如水的月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天空闪烁着无数的点点繁星；耀眼的灯笼，散发出火红的灯光，摇曳在夜色里；慵懒而伤感的音乐，犹如风情万种的魅力女郎，充盈着撩人的气息，让人心神不定，欲罢不能；若即若离的灯光，朦胧而柔和，空灵而透彻，让最深的情怀在了无尘念中直抵心灵深处。如痴如醉的夜色凤凰，潋滟着柔软的目光，仿佛一条若隐若现的面纱，朦胧中飘进你的心间，清晰中立在你的面前，含情脉脉地拥你入怀。

面对如此温情的凤凰夜色，我无法抗拒，也无力抗拒。我不由自主地走进了一家酒吧，听着慵懒而伤感的音乐，血液和神经都情不自禁地兴奋起来。一个游客邀请我和他合唱了一首《心雨》。我们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深情地唱着情歌，不知是闪烁的霓虹灯，还是这情意绵绵的氛围，我有点昏昏欲醉。心，莫名地悸动，瞬间生出一种迷离，似浪漫，似宁静，似忧伤。

眼前的一切是多么的真实，却又是多么的虚无飘渺。我害怕灯红酒绿后的寂寞，更害怕繁华落尽时的感伤。或许，也是为了保持女人的那份矜持与含蓄，我唱完《心雨》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酒吧。

离开了酒吧，我静坐在沱江边。夏日的晚风从我身上掠过,远处是一排一排的吊脚楼。奇妙的吊脚楼，在如幻的灯光下，犹如一幅娴雅的水墨画，时而渐近渐远，时而渐远渐近，在朦胧的夜色中，柔弱地透过微光，时隐时现。

如果说酒吧街的炽热能摄人心魄，那吊脚楼的温情能迷人情怀。凤凰的吊脚楼，鳞次栉比，错落有致。褐色的木，黛色的瓦，小巧的楼阁，一木一瓦间无不流露出古色古香的时代气息。几百年来，多情的吊脚楼静静地躺在沱江边，静静地躺在岁月深处，诉说着历史的厚重，诉说着屋檐下的爱恨情仇，诉说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你听，烟雨中的吊脚楼，是谁在漆黑的夜里弹唱着离恨歌？是谁在凄风苦雨的夜晚染上了忧伤？又是谁在静谧的烟波里增添了一缕秋凉？可惜，那些黛瓦青砖的前尘往事早已成为天涯旧梦，都被凡尘俗世所风干，只剩下人生的虚幻伴随着沧桑的岁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吟唱着。

在这安静而美好的夜晚，我总是多愁善感地想着人生的虚幻。也许，在这若即若离的灯光下，在这温情脉脉的月色里，人容易迷醉，容易迷惑，容易柔情百结而生淡淡的忧伤。

夜深了，如织的人潮已渐渐散去，繁华喧闹的沱江变得格外的安宁。蒙蒙的雾迎面而来，潺潺的江水不停地流淌着，无数闪烁的许愿灯在江面上四处漂浮，像是天上的星星无意间掉落了人间。清澈见底的江水绿波荡漾，诱你情不自禁地跳进江里。

沱江，这条孕育了文学大师沈从文的一脉江水，几百年来，一代代的苗族人和土家族人也在这里繁衍生息。

我没有情不自禁地跳进江里，因为我缺乏勇气，只好怅然地离开了沱江边。

离开了沱江的岸边，我轻踱在石桥上。石桥上有很多游客，他们或喝着啤酒，或紧紧相拥，或轻轻地唱着情歌，或对着天空遐想，或闭眼休憩。我想，这些置身于景色中的游客，也许他们在这个时候，已经将心灵托付给了月光，让月色轻轻地抚慰着这颗曾经烦累而受伤的心，从而感念着生命的自由与放松。

凤凰的夜晚，朦胧而曼妙。忽然间，我想起一句至爱的名言，“人在楼中坐，水在脚下流”。这句话一直纠缠着我，在我的心里经久不息。我发誓一定要找到这个地方，终于，寻觅到了石桥旁的咖啡厅。咖啡厅的门前种着两棵桂花树，我迎着桂花的香味走了进去，要了一杯咖啡，临窗而坐。

此时的月光，像水银一样铺洒在朦胧的夜色里；远处美伦美奂的吊脚楼，朦胧而透着灵气；桂花扑鼻的阵阵桂花香，伴随着沁人心脾的芳香淡淡地袭来。周围静谧而详和，只有轻轻袭来的薄雾轻烟，温柔地抚摸着我的面庞。朦胧中，我能听到沱江的潺潺流水声飘浮在脚下，清脆而悠扬，缠绵而回响。水声载着一路的波光粼粼，在凤凰的夜空中飞扬，在我的心田里飞过。

凤凰的夜晚，是如此的静谧。凤凰的夜空，漆黑寂寥，却是那样的柔美；深邃，却是那般的悠远；宁静，却是如此的恬淡。此刻，一份浅浅淡淡的思绪缠绕着，在我的心海里泛起了一抹轻柔而温婉的涟漪，令我的情杯变得温柔而淡雅。于是，我怀着虔诚的心在期盼，期盼晨曦不要那么快出现，不要让黎明悄然带走这份惬意和安然，让我可以就这样坐着，静静的，静静的……